大西瓜

凛冬拂晓56(大结局)

终章了是不是很震惊?

真人无关 勿代入

真人无关 勿代入

真人无关 勿代入



定制文,足球同人,架空,各种拉郎



CP:哈梅、C梅、布梅、猪梅、皮梅



以及涉及到一些孩子们长大后的戏份



依旧是ABO,依旧有怀孕生子情节



创作需要,作者超级放飞,各种狗血、各种虐,但千万谨记真人无关!大家看看就好,千万别当真!



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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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拂晓





里奥又一次在深夜中醒来了。就像他和施魏因施泰格第一次睡在一起时那样,他梦见自己送走的孩子,在梦里的滂沱大雨中追赶他,为他哭喊,为他心惊。

他不该在这时候醒来。刚刚那场许久没有过的性爱甚至激烈到荒唐的地步,他应该就此睡过去,一直到中午才醒来才对。若是许多年前,他一定会这样。那时候并非没有忧虑,那时的苦恼和烦扰和现在一样多,但他只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怕。

他在漆黑的夜里睁开眼,花费了几个日夜那样漫长的时间才理清思绪。二十二年过去了,他和施魏因施泰格并非初识,他在驶向巴塞罗那的船只上,而非巴萨的皇宫里。

黑暗中一无所有,他还是睁着眼,期盼着想要看到什么。这是真的吗?身体上疲乏脱力的感觉提醒着他,这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他还能体会到纯粹的感官享受,在那一切之后?难道他不是应当失去一切才对吗?

施魏因施泰格就躺在身旁,双臂抱着里奥,就好像他们仍在初识那天,就好像他们从没有过争吵和决裂。

蒂亚戈说的对,他已经失去得够多了,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对安德烈生气也好,对施魏因施泰格恼火也好,有再多不快,他们也都是他的家人。

在脑海中,里奥一遍遍想着那些名字。从孩子们开始,再到孩子的父亲,无论是失去的还是仍在他身边的。他曾经或现在拥有他们,他们是他存在的证明,他们会是在他的葬礼上为他悲痛的人。

在米兰和克里斯之后,里奥再不能把家人的存在视作理所应当。他们随时会消失,他们时刻都有可能远走,一场意外或疾病,一次天灾或人祸。他拥有一整个国家,但他无法掌控任何人的命运。他曾有过许多恼怒和执念,但到了现在……也没有太多事可在意了。

他想马上见到蒂亚戈。过去的一年里他总是对孩子不冷不热,他无法不去想是蒂亚戈杀死克里斯。在军营演习时蒂亚戈穿上一身盔甲,里奥看着刺眼,甚至无法和他对视。他知道蒂亚戈并不知情,却仍责怪了他许久。回到都城后要和他好好聊聊,这一年都冷落他了。

安德烈看似与他和好如初,但里奥看得出,那孩子变了,与自己相处时也和从前不同了。他将自己和他的距离拉开得更远,仿佛随时做好了再次被母亲抛弃的准备,与他交谈时安德烈恭恭敬敬,却心不在焉,似乎在示意就算里奥现在宣布断绝母子关系、他也只会不做声地离开。他再不会信任自己了。但里奥仍想和他谈谈,不需要特意去聊什么,只是问问他在慕尼黑的生活,他现在的处境,他需要什么,自己能为他做什么……和好如初自是不必指望,可他仍是里奥的孩子。

想了好久,里奥又困了,听着施魏因施泰格均匀的呼吸自己也合上眼睛。还有巴斯蒂安,再不能和他争执了……回到都城后应该和杰拉德去其他地方散散心,别让他总是在宫里憋闷着……



里奥和施魏因施泰格在中午来到餐厅时,马代奥和安德烈已经在等着他们了。马代奥附在安德烈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见到两人走来,马代奥不再说话,对两人笑着问好。

“你们在说什么?”里奥问。

“我让他到都城后和卢卡见见面,”说着马代奥就笑了,“妈妈,你不觉得他们很相配吗?卢卡也是一头金发,还正好比他大几岁。”

里奥好久都没想过安德烈的婚事了,这样一想忽然发现拉玛西亚确实有好得不得了的人选符合安德烈的喜好,比他大上五六岁、未婚又家世好的男孩有好几个。但他也隐约想起安德烈对于和拉玛西亚人结婚的意愿不高。

“你想吗?”里奥问,“你好像更喜欢慕尼黑本地人家的孩子,是吗?”

施魏因施泰格担忧地看了一眼安德烈。他并非更喜欢拜仁的人,而是他好像谁都不喜欢。

“没有,”安德烈微笑,眼睛也笑盈盈地望着母亲,认定了一切都无所谓,“我愿意见他——或者任何您安排的人。”

但里奥确信自己几年前确实知道安德烈不想和拉玛西亚人结婚,只是安德烈现在笑着,顺从地说他同意,自己也不好对几年前的一个印象刨根问底。

“我知道,”马代奥说道,他望向施魏因施泰格,“安德烈还是和拜仁的家族结婚最稳妥吧?但现在根基不稳,可以让他只是从巴塞罗那带一两个恋人过去,巴萨不会要求拉玛西亚人一定是正室,等到安德烈地位稳固了,您再选慕尼黑的家族让他大婚,”他看向母亲,“是这样吧?”

“我没意见。”里奥答道。

“当然可以,”施魏因施泰格回答,“你说呢,安德烈?”

这一次他至少有些诚意,安德烈故意停顿几秒钟,做出思考的样子,然后做出认可的态度。

“这样也好,我都同意。”

“太好了,”马代奥说道,“一回去我就让卢卡进宫……如果你们真在一起了,你可要对他好。”

安德烈的笑容更深了。“那是自然。”我会同意他在外面养无数个情人,我会给他地位和金钱,他会很快乐。

里奥没高兴得那么早。他还记得在马赛时听见安德烈说的那些话。

马代奥在饭桌上开开心心谈起蒂亚戈还未出生的宝宝,还说莉亚的肚子很大,说不定是双胞胎。

吃过饭后,里奥还惦记着安德烈的婚事,他在房中想了一会儿,还是去找安德烈了。

仆人打开门时,安德烈正从床上坐起来。

“母亲。”他站起来。里奥示意他坐下,拉过床边的一把椅子坐下。

“怎么刚吃完饭就躺下?困了?”

“就是犯懒,”安德烈微笑,“您中午过来有事?”

里奥点头,“上次我听到你和你爸的对话,感觉你连一个喜欢的人也没有过,这次和拉玛西亚人结婚,你真的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不然怎么会答应马代奥?”安德烈回答。

他仍带着没心没肺的笑容。

“我不希望你结婚以后不快乐,”里奥说,“我和你父亲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是政治婚姻,当初本打算让他和萨拉戈萨亲王结婚的,那才是政治婚姻。”

“我知道,”安德烈做出认真的样子点点头,“我会喜欢和您安排的人在一起的,”他笑笑,补充道,“您可以多安排几个人,也让我能挑选的对象多一点。”

他并没有非常努力地对自己的假笑做出掩饰,里奥看出他笑容的虚假却不好道破。

烦躁起来,里奥直接问道:

“你喜欢过任何人吗?还是说,虽然你今年二十一岁,但你一个真心喜欢的人都没有过?”

安德烈的笑容浮在脸上,他原打算一直假笑下去,但看着梅西的眼睛,他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像逐渐熄灭的火光,在火燃尽后,只剩下一滩留着黑色灰烬的雪。他看着梅西,看了好久,最终苦涩地、嘲笑自己一般地答道:

“为什么您这样问?”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飘忽却沉重,“因为我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吗?还是我看起来无法被伤害、所以像是不会动情?”

梅西被他忽然变得阴沉的语调和情绪吓了一跳,“安德烈……”

安德烈在床上坐着,头也垂了下去,他像个忽然破裂的瓷器,浑身上下都是裂口。

“你怎么了?”梅西坐到他身旁,手轻轻碰着安德烈的后背。

“别问了,妈妈,”安德烈露出淡淡的笑容,“我们不谈这些。”

梅西没有马上开口,思附半天才谨慎说道:“我希望你幸福,不想看见你和不喜欢的人结婚。”

这句话让安德烈只想嘲笑他。幸福什么时候成了那么轻易的事?

“您不用担心,我会过得很好,”他梦呓一般说道,“我会结婚,这件事不能耽误,我需要其他家族的力量,也需要巴萨的帮助。”

“我会帮你,”梅西说,“但我更希望你快乐。”梅西温柔地吻孩子的脸颊安慰他。安德烈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笑得断续,像是在哭,也像是疯了。

“很多事我们都不能强求,母亲,这件事也是,”他笑着抹去眼角的泪,“别管它了,顺其自然吧,我会快乐,我现在就很快乐。我和您和好了,不是吗?这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吗?”

他笑着,笑出了眼泪,梅西心如刀绞。

“告诉我你怎么了?”梅西问,“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安德烈只是摇头,泪光在眼中晃动,嘴角勾着笑。

是您把我变成这样的,您还不知道吗。您忘了您是怎么抓着自己儿子的头发告诉他你不要他的吗?连母亲都可以这样伤害自己,还有谁不能?还有谁值得信任?他怎么可能相信会有一个外人真心待自己、和他一辈子相爱?

“什么也没发生,妈妈,我只是最近过的不顺心罢了。我没疯,别担心。”

梅西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可孩子什么都不说,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抱着安德烈在他后背上轻轻拍着、安慰他。安德烈犯了错不假,可看到自己的孩子这幅疯癫的模样又有几个人能忍心、能无动于衷?

“我希望知道你到底怎么了,让我帮你,安德烈。”

安德烈笑得更厉害了。



那晚里奥对施魏因施泰格谈起安德烈的婚事,但没提起安德烈对他说的话。

“婚事还是再拖几年吧,安德烈年纪还小。等他再成熟些再安排约会对象,不用急于一时。他现在的心态也不适合恋爱。”

“而且现在他也没时间,”施魏因施泰格答道,“等几年也好。”

“我只盼着他像我们当初那样,不用谁安排,自己就喜欢上某个人、转眼间就在一起。”里奥叹道。

“那样的好事怎么会每天都发生?”施魏因施泰格笑道。

里奥和他说笑一阵,然后枕着他的胳膊,很快睡着了。

让安德烈和拉玛西亚人在一起会是个好主意。就像他和施魏因施泰格这样,见面时间虽少,但他们确实喜欢彼此,也喜欢对方的陪伴。

即使距离遥远,里奥也不得不承认,他对施魏因施泰格的感情并不比另外几人少,身份限制了他们的来往,但一旦条件允许、一旦有更多时间独处,里奥总能在施魏因施泰格身上发现那些最初让他为之着迷的东西。

这次走水路回巴萨,里奥终日都和他在一起,船上只有他们的孩子,没有各自的其他伴侣,他们的感情忽然有了一个几乎是完全不受拘束的环境,在为国事操劳时,在以为自己不可能再体会到哪怕一点稍微炙热的感情时,里奥陷进这份荒唐的、重燃的恋情中。

里奥被忽然回归、忽然升温的恋情惊吓。他和施魏因施泰格少有这样独处的时间,多数时候他们的见面都在巴萨皇宫里,那里有里奥的其他伴侣和孩子们,虽说别人都知道他们是恋人的关系,但两人还是要克制,在与皮克大婚后,施魏因施泰格减少了来探望里奥的次数。他如果来了,里奥理所应当要花时间陪伴他,施魏因施泰格不想让里奥困扰,安德烈每年都来探望梅西,施魏因施泰格却总是隔上两三年才来一次,但他本人从没有过宠爱的妃嫔。

里奥开始感到快乐、感到轻松。这让他不安。因为他的安排、他的抛弃、他的管教疏忽和种种他认为自己犯下的错,他失去了两个孩子,在意识到整件事带来的困扰不会结束时,里奥甚至感到安心。这是他应得的,自己做错了事、间接害死了孩子,那么就算是余生再也体会不到快乐也是理所应当。但那些惨痛的色彩正在淡去。



梅西在梦中迈上一级级被磨损的台阶,他从未来过这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台阶的尽头处有一扇门,他走过去,踌躇片刻推开了,看见漆黑的房间里坐着一个人。梅西犹豫着关上门,向他走过去。

“我看不到你。”梅西说。当他想再向前走一步时,那人向后缩去。他似乎坐在一张沙发上。

“就在那里吧。”克里斯说。

梅西在昏暗的光线中站着,在几步之外看着克里斯在黑暗中的轮廓。他的衣服似乎很宽大,不合身。梅西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梅西不能对他问出任何一句话,他甚至不应该站在他面前。在克里斯眼中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抛弃孩子、将米兰的死责怪到他身上,并在临死前也不给他一句原谅。他还记得克里斯死在自己怀中的情景,他的身体被雨水浇灌,又湿又冷。回想到那日总会让梅西悔恨不已,最初那画面如梦魇般困着他,想到自己抱着刚出生的克里斯、为他洗澡、为他穿衣服的情景,梅西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对他那样绝情。

他宁愿孩子一直恨他,永远不原谅他。因为自己不值得原谅,他不承认克里斯是自己的孩子,他让他含恨而终。可他爱着他,尽管迟了很久,尽管这样的爱也已经再无用处了。

他哭了很久,在以为不会再哭之后,梅西在梦中却无法不流泪。

“我什么都不要了,”他压着带哭腔的嗓音说,“我只要你,生下你之后我就把你带在身边,无论我在皇宫还是军营。我不会把你送走,我会养大你,再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做出对你不公平的选择,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孩子,我爱你,在乎你,我会照顾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不是我的生活。”克里斯说。

“让我补偿你,至少给我个机会。”梅西心焦地补充道。

克里斯并不回复,他在黑暗中动了动,衣服窸窸窣窣地响着。梅西想起将他送走时克里斯身上包裹的小斗篷,衣料柔软的触感就在手边,梅西收紧了手指。不,这一次他不会再把孩子送走。他要为克里斯穿上巴萨的小外套,将他包裹在红蓝色的毯子里带回军营,带回皇宫。

“我不会让你带兵,”梅西继续说道,“你会在巴萨平平安安长大,不会有人欺负你,以后你也不用去军营。如果有战乱我会去摆平,你只要安心留在皇宫里,会有人照顾你……不,我还是带着你,你和我一起去军营,我会陪着你的,在练兵和巡逻之后我会一直陪你玩,你想要什么玩具我都会送你……”这样他会被宠坏的,梅西想着,但就算宠坏也没关系,他就是要让克里斯在自己身边长大,就是要宠坏他。

“妈妈,”克里斯打断他。

“什么?”梅西赶快问。

“我不要什么,”他柔声说,梅西从未听过他的声音这样轻,“只要你让我再这样叫你就好。”

他的话让梅西泪水不断。那就是他要的?他不怨恨自己吗?不说“永远也不原谅”这样的话吗?他只要这些?这样简单的愿望就够了吗?

可在他在世的时候,自己连这样微小的愿望都不满足他。

他始终是个太好太好的孩子。或许是自己不配做他母亲。

梅西在黑暗中颤动,肩膀发抖,泪水不断滚落,眼睛又疼又烫,他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不住哽咽。

“让我再看看你。”最终能开口时,他说道。

克里斯并马上没回应。过了很久,他在黑暗中动了动,光芒缓缓覆盖到他身上,黑暗尽数撤去。

他穿着件纯白的衣服坐在低矮的沙发上,领口大大开着,露出来的颈子和胸膛上没有刀剑留下的伤口。他抬起头,虔诚地望着梅西,像十岁那年在红毯上第一次见到母亲那样。

他的脸上没有伤疤。

梅西抱住他。

他在梦中喜极而泣。



尾声



里奥又醒了。

船只在黑夜的海上向巴塞罗那航行,海浪声从船舱外传来。他想坐起来,离开施魏因施泰格的臂弯费了些功夫,他紧紧搂着里奥,里奥试着翻身,又被他抱住,好一会儿里奥才慢慢移动到床边。

他披上斗篷,在夜色中离开船舱,走上甲板。海上弥漫着浓雾,让他浑身湿冷,但他还是想在寒冷中再留一会儿。

以确定这一切是否是真的。

没有人愿意离开暖热的床榻到寒夜里去,里奥也不想,但他更想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是否是真的。就像二十一岁那年施魏因施泰格忽然出现时,他以为自己已经不知道如何去恋爱了,然后就与拜仁的君主忽然陷入热恋。现在熟悉的苦涩和悲痛正在减弱,也让他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寒冷让里奥抱紧了胳膊,他甚至想蜷缩身体、让自己暖和一些。这正好,正是他要的,寒冷和清醒。

冷雾钻进身体,天空中没有繁星,半分光芒也没有。里奥站在甲板上向漆黑的夜中望去。他的孩子,他没有忘记他们。

熟悉的痛苦袭来,可惨烈的过去已经不能再带给他像原来那样深的痛苦。时间冲刷了一切,他不会永远对未来惴惴不安、对过去悔不当初。微小的幸福让他有负罪感,可他放不下那种感觉,知道自己只要回到房间里就能见到施魏因施泰格、就能再睡在他身旁,里奥心中就只剩下安心的感觉。

冰凉的雾气让他手脚发冷。这是真的,他确实失去了孩子,但他并没有失去一切。

里奥几乎想不起自己的童年是如何度过的。他很早去了军营,在金戈铁马的边境仓促地长大,进入少年时代。他有那样多朋友,由此拉玛西亚甚至先于巴萨成了他最初归属的地方。他在边境带军打仗,灰头土脸地回到都城,和朋友们相聚,在胳膊上包着绷带的时候与他们举杯共庆胜利。那时的未来总是充满变数,忧虑比现在更甚,他却不知道害怕,一味拼下去,我不怕,他总是这样说,告诉他的朋友们,对哈维这样说,对普约尔这样说,他要去打仗,要去应对居心叵测的政客和各地的亲王,那时他还将受伤看做荣耀,将疤痕看做勋章。

尽管要和大臣们纠缠,尽管要带领队伍冲破敌军的包围,但那时里奥仍认为他的世界很简单。事情接连发生,他只需要一件件去解决就好。将一切变复杂的是他和罗纳尔多的相遇,以及那之后带来的孩子。里奥的感觉被怀孕与生育彻底冲洗一遍,他甚至也认为在那之后自己变了。他送走孩子,这是意味他并非无所不能的最好证据,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亲自抚养。抛弃孩子其实也是他自己对责任的推卸不是吗?既然做了,为什么不承担?把他带回巴萨抚养,顶着压力、在有一个私生子的情况下保住储君的位置并且按计划即位……那样做的风险太大,里奥知道自己可能失去一切。他舍不得孩子,可他更在意的是巴萨,是拉玛西亚。他不能让拉玛西亚众人多年来的努力因为自己的一次意外付诸东流。

传闻中总说他如何战无不胜,但里奥知道他有别人不曾得到的好运。他有哈维,他有布斯克茨,他有皮克,他们帮助他,捍卫他,无论是最初作为朋友时还是在结婚后。他们让自己多了三个孩子,一个稳重从容,一个聪慧可爱,还有一个正如人们所说,仿佛被神灵选中。看着他们长大是件奇妙的事,马代奥刚出生时蒂亚戈趴在他身边,好奇地摸弟弟的手,紧握着不愿松开,而仿佛只是一瞬间,他们就一起惊讶地迎接金发宝宝安德烈的出生了,再后来是米兰,蒂亚戈爬上床抱着他,马代奥不敢抱,只轻轻地用软软的手碰他的嘴唇和脸。米兰忽然哭起来,马代奥吓了一跳,躲进里奥怀里,担心弟弟哭起来是自己惹了祸。

施魏因施泰格的出现和罗纳尔多一样在意料之外,带来的孩子也是。这一次里奥至少不用抛弃他。孩子远在拜仁,里奥几乎从没为他费过心,长大后那孩子间接带给他最大的打击。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原谅他,现在,为了国家,还是其他什么,里奥不愿想了,他仍是接受了他,尽管一切已经不复当初了。

每一年巴萨都会发生许多事,每隔几年里奥都会发现自己处于不同于以往的境地中,时好时坏,也有时根本无法用好坏来断定。国内的纷争、地方的叛乱与镇压,一年风调雨顺,一年国库告急,他们与邻国交恶又和好,国内经济一时繁荣、一时又无法维系。还在做储君时里奥将即位看做终点,登基后才发现成为统治者只是个开始。

他的孩子有三个长大了,也有两个过早埋葬。有些人一生也不会经历的体验压在里奥身上,他曾以为自己挺不住了,就此垮掉,手里的权力也交出去,绝望时他认为自己的一生也就这样结束了。

可事情并非如此。

再过上三四天,船只就会抵达巴塞罗那的港口。他会带着马代奥,和施魏因施泰格、安德烈一起下船,蒂亚戈会来迎接他们,他身边已不会再站着米兰了,却会有蒂亚戈的妻子和几个月后即将出生的孩子。到了明年,蒂亚戈便会抱着他初生的孩子给自己看,里奥可以为孩子取名。任何他喜欢的名字。克里斯,或米兰,或任何已经离开的人的名字,就好像他们还在自己身旁。

在那之后就是马代奥和安德烈。

在他以为所有事都已结束的时候,世界无情又温和地继续着,米兰和克里斯的死没让一切终止,里奥的孩子们会带来更多生命,一切都在延续。

待他回到房间里,他会见到施魏因施泰格还在床上睡着,第二天他们仍会一起醒来,亲昵地聊着天,商讨未来的种种计划;待他回到巴萨,他会见到皮克、哈维和布斯克茨,他亲密的朋友、一直以来的伙伴和恋人,他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巴萨仍需要他们的治理;待他们回到巴萨,马代奥和安德烈会见到蒂亚戈,他的三个孩子,他们和世上的其他孩子一样,他们长大,他们犯错又改正,他们让父母失望又欣慰,他们将是巴萨和拜仁未来的统治者,他们也会像自己曾经那样,接过王冠,治理国家,他们犯错,腹背受敌,他们继续成长,处理政务、军务都游刃有余……但他们还需要自己的帮助,他仍旧是孩子们的后盾和靠山,如果有必要,他可以代替他们出征,为他们击退强敌,扫平障碍,他不能再看着骨肉战死沙场。除了孩子和爱人,他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夜风越来越冷,浓雾逐渐散去,寒冷渗入骨髓。

这一切都是真的,它们确实可怕,但他也确实不会被打垮。于是到最后,他还是那个无畏的梅西。

里奥站直身体,漆黑的夜幕上露出一两颗星辰。黑暗越来越浓,天要亮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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