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瓜

凛冬拂晓37

真人无关 求放过

真人无关 求放过

真人无关 求放过



定制文,足球同人,架空,各种拉郎



CP:哈梅、C梅、布梅、猪梅、皮梅



以及涉及到一些孩子们长大后的戏份



依旧是ABO,依旧有怀孕生子情节



创作需要,作者超级放飞,各种狗血、各种虐,但千万谨记真人无关!大家看看就好,千万别当真!



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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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拂晓




在小马玩具被毁坏后,罗纳尔多为克里斯买过几个替代品,从相似的小马和骑兵玩具、惟妙惟肖的木制小象,到四肢可以活动的雕刻士兵,甚至是镶嵌宝石的玩具。但克里斯都不喜欢,他接过来,偶尔在去见罗纳尔多时攥在手里,让父亲以为他已经喜欢上新玩具了,但实际上每天回到房间里,他还是会在小马的残骸前发呆很久,摸摸碎裂的零件,试着把他们拼起来。

在他的记忆中,那是他最后一次珍视某个东西。在那之后他也收到过许多难得的、名贵的礼物,其中的一些让他十分喜欢,但每一件他都可以随时丢弃,没有什么会让他舍不得,没有什么能让他心疼。珍宝、金钱、名声、地位,什么都可以被毁坏,他不在乎,世上的东西皆是如此,它们终有被毁坏的一日,没什么可惜的。

甚至连信仰也可以。而且它坍塌得比任何东西都快。马丁在视线中慌忙逃离,那一刻他不像皇马的太子,他连个普通逃兵都不如,他背弃了为自己挡箭的、险些送命的将士。

我就是在为这样的人战斗。失去意识之前克里斯想。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望着天空。我就是为这样的人流血受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克里斯的意识逐渐恢复。但他只能感觉到疼痛,那是唯一能让他有所反应的东西。他沉在漆黑的湖底,痛感如湖面上吹过的风一样不起眼。伤口的撕裂感反复折磨着他,他希望昏睡过去,他希望失去意识,但恼人的疼痛不断袭来,将湖水搅得一团糟。泥沙翻滚,鱼群惊慌地冲来冲去,疼痛将他折磨得越来越厉害。

他开始听到有人在说话……他获救了。

“按住他,别让他动。”

“箭头太深,先把箭和盔甲分开……要把箭杆剪断……”

“慢点,小心别碰到……”

“刀和线都准备好了。”

“包扎腿上的伤,能缝针的清理之后开始缝针……盔甲脱不下来,拿钳子来拆开……”

克里斯不知道有多少人围在自己身旁,也不知道他受了多少伤。很多人在处理他胳膊、腿、胸前和腹部的伤口。他就知道这次他不会死……想死哪那么容易。

疼痛反反复复,冰凉的器械伸进胸口和腹部,挖出深埋的箭头,医用针缝过了腿又开始缝胳膊。在昏睡过去之前,克里斯感觉到一只手自额头上轻轻抚摸过。唯一一次他想努力睁开眼睛,看看这只手的主人是谁。他睁开眼,眼中只有错乱的色彩和光影。

不可能是母亲,或许刚刚是父亲的手。他也来到军营里了……他还没告诉父亲他输了这一战,但他保护了他们的太子,马丁还活着,可他们需要新的将领,短时间内他无法出战了……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出那些话,但他没有声音,为此他焦急起来,那双手抚摸他的脸庞,然后用沾湿的毛巾轻柔地擦着他的脸庞和嘴唇,克里斯想要说话,渴望发出声音,但那双手安抚了他,在疼痛再度袭来时,他失去了意识。





克里斯被疼痛唤醒。胸口和腹部的伤口在被包扎许久后疼了起来,他忽然醒来,浑身发疼。

睁开眼,漆黑的房间被月光和桌上的蜡烛照亮。克里斯的目光盯在天花板上,他打量了好几秒时才意识到这不是他自己的房间。

事实上,这也不像皇马的其他房间,克里斯撑着胳膊想要向窗外看,他刚直起手臂,上臂被遗忘的伤口立刻疼痛起来,克里斯跌回床上。

“嘶——”他倒吸一口气,用受伤不那么严重的左臂去捂伤口,另一人的声音忽然从床上传来,吓了他一跳。他疼得厉害,头脑发晕,甚至没意识到自己身旁还有其他人。

“怎么了?”那人忽然坐起来,捂住克里斯胳膊上刚刚抻到的伤口。

是梅西。

克里斯接着暗淡的光线看到他的脸庞轮廓,也意识到刚刚听到的是母亲的声音。

“抻着伤口了?”他问,轻轻按揉着伤口周围,一面望着克里斯。

他一定是在做梦。

“您怎么会……”他咳嗽几声,“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巴萨的北部军营,我从战场上把你带走了,”梅西说,他坐起来,握着克里斯的右手,“你受伤很严重,昏迷了四天,但没有生命危险了。”

“四天?”克里斯惊讶,“我以为……”他咳嗽起来,没力气而且伤口疼得厉害。他又说不出话了。

“别着急说话,医生说醒了之后不要多说话,你没事了,不用担心,虽然受伤严重,但休养上几个月可以完全恢复……刚把你从战场上抬下来时我吓坏了,还以为你伤得太重……”

克里斯握住梅西的手,眼睛紧紧盯着他,生怕他只是自己的幻觉。

“上一次你从巴塞罗那启程时我告诉你什么,还记得吗?”梅西问,“说了让你不要受伤,你还把自己弄成这样……”仿佛强迫自己微笑似的,梅西露出苦涩的笑容,“这次可以把你留在巴萨了吗?别再回去了,我不能看到你第二次被人伤成这样,你差点丢了命。”

克里斯的胸膛快速起伏着,这让伤口疼得更厉害了,可他停不下来,母亲确实在他身边,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象,他来了,还救了他。

“您怎么会……会来这里?”

“我知道你们在打仗,想过来看看,这里是巴萨、皇马和波尔多交界的地方……以后再说这些吧,你饿了吗?”

他这样一问,克里斯才发现自己又渴又饿,饥饿立刻将一切念头都赶走了,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克里斯点点头,梅西披上一件外衣下床。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醒过来。我去拿,你躺在这儿别动,你胸口的伤最好平躺。”

梅西拉开门,和外面的人嘱咐了几句,很快香气四溢的饭菜就送来了。梅西把餐盘端进来,在克里斯脑袋下加了一个枕头。

“这几天吃流食,不然身体消化不了。先喝水吗?”

克里斯点头。梅西托着杯子给他喂水,克里斯的眼睛只顾着看他,水从嘴角流到脖子也没注意,梅西用手擦掉水迹,然后把混着许多细碎肉末的燕麦粥用勺子喂给克里斯。

“别着急,慢点儿,”他拿来一块小毛巾,给克里斯喂着粥时一面为他擦嘴角,“你喜欢吗?”克里斯点点头,梅西笑道:“你饿了好几天,现在吃什么都高兴。等过上一个星期,如果恢复得好,我让人在粥里多放些肉……”

克里斯望着他笑了,他刚刚才接受母亲救了自己、并且正在照顾他这一事实。梅西用勺子喂他吃东西,这让克里斯感觉自己像个婴儿一样,他本该觉得难为情,但他现在一身伤,动一动都疼,除了这样被人喂东西吃也没有办法。梅西完全不认为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他认真喂克里斯吃饭,为他拿来水,偶尔和他聊上几句。

“我让人做水果粥给你——其实只是多放点蓝莓进去,但被医生制止了,”他笑道,“我只想给孩子吃好的,这有什么不对?可他说你现在消化东西很难……刚来的时候你又发烧又一身伤,医疗队一群人都围着你转,你身上的那件小盔甲我让人拿去修了,为了把它取下来花了不少功夫,不得已用了钳子,这种盔甲对近身攻击的防御效果特别好,但对远处射来的箭就没办法了,我会让人尽量把它恢复原样,如果不行,我就做一件新的给你,但我更希望你不要再打仗了……马代奥也有一件类似的。”

克里斯听着,只希望他说的更多些。母亲说什么他都愿意听。

吃过了一碗粥,梅西放下碗和勺子。

“今天先吃这些,好吗?你不能吃太多,会很难消化,再说现在是半夜。等你饿了,我再给你准备吃的。”

克里斯点头,腹部的饥饿缓解了,远远没到吃饱的地步,但母亲既然这样说了他就一定会同意。

“你困了吗?”

克里斯疲倦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那我再说一会儿?”梅西笑着问。

克里斯点点头。梅西坐在床畔,撤掉他脑袋下的另一个枕头,“你脸上又有伤了,额头这里。但伤得不深。我在战场上刚跑到你身边的时候看见你脸上都是血,还以为又要留下大伤疤了,但这次的小多了,有几个月就消失了……”

握着他的手,身体上各处叫嚣着的疼痛都安静下来。它们依旧疼着,依旧让克里斯难以忍受。但母亲的话语和陪伴像药剂一样安慰了他、麻醉了他,疼痛仿佛也隔着一层水波。

不知道过了多久,克里斯的眼皮撑不住了,但他不想睡着,他反复睁开眼睛,还想再看看母亲,还想听他继续说话,但他还是睡去了。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克里斯感觉到梅西在他身边躺下,并握住他的手。他用力回握,用光了身上最后一点力气。





感觉到光线穿过房间落在脸上时,克里斯脑海中浮现马丁仓皇逃走的样子。这比疼痛更能唤醒他。他不介意受伤,甚至不介意死去,但他不能容忍自己在为这样的人卖命,这就是皇马的未来吗?他要生活在这样的人统治的未来中?他五次三番险些战死沙场,就是为了这样的君主?

他抓着床单醒来了,伤口疼得厉害,他甚至不能用力吸气,而且浑身都冷。

“克里斯?”

有人握住他紧攥床单的手。是母亲。克里斯立刻想起来了。

“怎么了?”他握住自己冰冷的手暖着,“刚才手还热着,怎么忽然冷了……”

那双手忽然离开自己,克里斯立刻睁眼去寻梅西的影子,母亲走到门外,嘱咐人去叫医生,然后又匆匆走回床边。

“医生马上就来了,不会有事,很快就好了。”他的手滑过克里斯的脸颊轻声安慰,克里斯的眼睛半睁着,眼皮很沉,甚至不能完全睁开。他很想和母亲说话,但嗓子又干又痛,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过去一两分钟医生就气喘乎乎赶来了。他带来了粘稠苦涩的药剂,克里斯感觉嗓子发肿,根本咽不下去,梅西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克里斯费力地吞咽液体,刚咽下几口嗓子就开始冒火,克里斯不禁怀疑喝完这一杯药自己还有没有命可活。

药水让他头脑更晕沉了。因为周身的伤口都在疼,他祈求能马上睡过去、在梦中度过疼痛作祟的时刻。

“……这是伤口恢复的最好时机,但对他来说这一整个星期都会很难熬,之后会好一点,可他伤得太严重,再好也好不到哪去……”睡着之前他听见医生对母亲说道。

他预料得太准确了,克里斯感觉胸口被人一刀刀戳碎时想,就是这样,这能好到哪去……还没来得及多想,他又失去了意识。

几个小时后,克里斯终于清醒了。他仍感觉痛苦不堪,但这一次他至少有力气睁开眼睛了,精神清爽了不少,身体也不再发冷了。看来刚刚医生的药还是有用的。

他只睁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毕竟周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只有左臂伤得还不严重。

“你醒了?”

克里斯顺着声音望过去,梅西从长桌前站起来,他放下手里的公文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克里斯的手和额头。

“不冷了吧?”

“不冷,”克里斯哑着嗓子说,又费力加了一句,“我饿了。”

梅西笑了,“早就准备好了,我让人拿过来。”

他向门外吩咐一声,食物很快就端进来了,这一餐比夜里那碗燕麦肉粥丰盛了些,为了不影响消化,肉汤中的香料很少,并且肉都挑出去了,作为主食的粥中放了切碎的牛肉和蔬菜,甚至还有一小块蛋糕。

“我向医生问了十来种食物他都说你不能吃,后来终于问到甜点了,他说蛋糕少吃些没关系,”梅西在克里斯脑袋下多垫了一个枕头,扶着他的脖子让他枕上去,“先喝汤吗?”

克里斯点头。梅西把汤端给他,让他喝了几口后又舀粥送到他嘴边,梅西小心地一勺勺喂着他,不让粥和汤汁落到他身上。

“感觉好些了吗?”

克里斯摇摇头,喉咙仍旧肿胀着,身上也没一块舒坦的地方。

“还要再捱上几天,但好在没有危险,也不会有后遗症,我会把你照顾好的,和从前没受伤时一样。”梅西说道,他对此坚信不疑,克里斯听到他语气笃定,也不由相信自己确实能好起来。

“您自己来这里的?”克里斯问。

“我带着侍从、护卫队和都城里的一部分军队过来的。你们和波尔多人打得激烈,名义上我过来是怕你们战事恶化,影响到巴萨,但实际上这种可能性太低,双方忙着打仗,谁会去管第三国。我想过来看看,怕你受伤,没想到事情还真变成这样了。”

“您的其他孩子和……亲王们,不在这里?”克里斯气若游丝地问道,气管里有东西在堵着似的。

“他们都在都城,马代奥在西境军营,米兰想跟我过来,但他年纪还小,我不放心他,再说都城里还有很多课程要学。那孩子心细,如果他来了,我恐怕很难找个理由让他信服为什么你在这里。”

尽管这样想算不得地道,但克里斯还是很高兴只有母亲一人在这里。

吃光最后一点午餐,梅西为克里斯擦了擦嘴,并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这里是巴萨军营,你没有敌人,也没有任务和工作,这里只有我和我的士兵和医生,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在你康复之前我不会离开,我会看着你好起来。”

“等到我康复之后您就会走吗?”克里斯问。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梅西摸着他脸上的伤痕,“只要你早些好起来,我可以在这里陪你很长时间,只要你高兴。”

“您只是在哄我,是不是?像哄孩子一样?”克里斯问。

“我说的是真的,”梅西为克里斯盖好被子,“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陪你三五个月甚至更久?尤其在五天前我以为你已经死在战场上之后。我赶到缓坡上时看着你倒在地上,我和一队士兵一起跑过去,那段路顶多两三分钟,但对我来说比一整场战争还长。我一直祈求让你活下来,我愿意用任何东西交换。”

梅西很少祈求什么。他不常祈祷。但在看见克里斯倒下、冲到他身旁去的那两分钟里,梅西反复地祈求着,求你让他活下来,让他活着,别让他死,我愿意做任何事,让他活着,求你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向哪个神祈求,但他需要克里斯活下来,他确实愿意付出任何事,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第一个孩子,别让他死。

发现克里斯还有呼吸时,梅西冰凉的手脚终于恢复了温度,但克里斯伤得重,他的心依旧悬着。把克里斯带回军营的路上和为他医治的过程中,梅西一直陪在他身边,脑海中清醒地重复着祈祷的话。他看着医生和助手动用钳子掀开克里斯的盔甲,割开皮肉和内脏把深埋进身体的箭头取出,看着众人用药水擦洗克里斯浑身上下几十处伤口,消毒后用针线将血肉模糊的皮肤缝合到一起。梅西看得肠胃翻搅。这是他的孩子,他不是个应该被缝缝补补的物件,他不是他人的标靶和试验品,为什么他要受这样的苦?自己为了让他出生辗转多地,小心地养胎、每日对他说话、祈祷他平安健康,最后在痛苦中生下他、忍痛将他送走……煞费苦心做了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他过这样的生活吗?就是为了让他被敌人的刀剑割得粉碎吗?

在几个小时的忙碌之后,医生和他的助手们离开了。他们说克里斯如果能挺过这一晚,他的命就保住了,但是否会好转,还要看他能不能醒过来。

他们离开后,梅西坐在床边。他想拥抱儿子却不可能,克里斯身上的伤口太多,触碰会让他疼痛,也会耽误伤口的恢复。梅西握住他没受伤的左手,静静祈祷他尽快醒来。他不能看着孩子就这样死去,他在十个月前才第一次和他好好相处,他和这孩子共度的时间还不超过两个月。两个月太少了,别让他就这样离开。

梅西在他床边守了一整夜,他坐得累了,就在克里斯身边躺下。孩子的呼吸声微弱,过不了多久,梅西就会把手放在克里斯鼻子下查看他是否还在呼吸。每一次感觉到微弱的气息时,梅西就将他从不信任的神灵们或任何聆听他祈祷的存在感谢一遍。活下来,别就这样丢下他。梅西等待着,在一生中最漫长的黑夜里等待天明,他无数次去探克里斯的鼻息,脑中尽是他刚刚出生时的模样。

早知会有今天,那时就不该让他走。偷偷养在自己身边,让侍从带着、安排在都城的某户人家里,偶尔自己还能去看看他,抱抱他,为他带礼物和玩具,给他买许多好吃的东西,而不是在孩子十岁时才在婚礼上再次和他相见,他错过了他的成长,错过了一切,自己身为母亲却永远都不在他身边,他在童年时被其他孩子欺负的时候,他第一次穿上军装的时候,十三岁初上战场打仗的时候。梅西没有陪伴孩子经历任何事。把他偷偷养在都城里虽然不实际,可那样他至少会平安活着,毫发无伤。

梅西在天色渐亮时再次探克里斯的鼻息。呼吸虽弱,却还是有热气吹在自己手上。他不能看着孩子死去,他费尽周折生下他,不是为了让他过这样的生活的。让他活下来,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

他真正的大儿子,让他流尽眼泪、在他的梦中反复出现近十年都不离去的孩子。梅西知道克里斯并非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可克里斯是他亏欠最多的一个。若真要比较起来,他对米兰的好,克里斯连百分之一也没得到。

他本应该是巴萨的大皇子,只要他父亲不是皇马人,今天的克里斯就该站在蒂亚戈的位置上,而不是为皇马立下汗马功劳却还只是区区副将。

如果让他留在巴萨呢?梅西想起这看似没有可能的假设。孩子几乎死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考虑所有荒唐或大胆的设想,不然——难道还要让他再继续为皇马卖命吗?他能得到什么好处?他已经为皇马拼命八年了,自己要眼睁睁看着孩子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吗?

如果他活下来、如果他醒过来,自己会尽力劝他留在巴萨。他可以为克里斯准备一个新的身份,就让他留在自己身边,管别人说什么,哪怕被皮克、哈维和布斯克茨发现端倪,他也要冒险,大不了他告诉那几人克里斯的真实身份,这一生从政敌到暗杀,他解决了无数棘手的问题,还怕这一个吗?他不过是要保护孩子罢了。

布斯克茨和马代奥一直站在他这一边,他们不会反对,皮克可能会闹上一阵子,但最多过上一两个月也就好了,只是对哈维不好交代,他不会轻易接受自己有一个有半个皇马血统孩子的事实,而且多年来他一直认为蒂亚戈是梅西的第一个孩子,也认为自己是梅西的第一个恋人,瞒着他这么大一件事,哈维的反应可能会很难应对。

但这些麻烦相比于克里斯的性命来说不值一提。梅西不管把克里斯留在巴萨会遭遇什么阻碍,他做不到在看着孩子几近死去之后仍旧无动于衷、把他送回皇马和战场。他要在巴萨的皇宫为他安置一个住处,小花园的套房就好,环境好也僻静,还能让他距离自己近些,他可以为克里斯找个合适的职位,让他参与到巴萨的政治中、不至于让他一直感觉自己是外人,他还能为孩子娶一门好亲事,宣称他是拉玛西亚人,是自己的侄子,他和皇室的孩子一样姓梅西……虽然他脸上的疤痕可能会让人起疑,但事情总有解决办法……首先要让大臣们闭嘴,他会的,谁也别想阻挠克里斯回到自己身边,他决不让任何人对孩子的身份起疑,他就是巴萨人、就是拉玛西亚人。他可以常常见到儿子了……还会见到克里斯结婚、生下孩子。

只要你醒过来,梅西祈祷着,只要你醒过来,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你不用为任何事担心,再也没有战场和流血,再也不会受伤,什么军营,什么副将,他会给克里斯更好的身份和未来,只要他醒过来……

第四天的夜里,克里斯醒来了。梅西欣喜不已,他希望马上兑现自己的承诺,越快越好,恨不得让克里斯马上就随他回都城。





“我要多久才能好起来?”午睡前克里斯问道。

“至少要三个月,这是在你恢复速度最快的情况下,慢一些可能要四个月或者更多,”梅西托着克里斯的头让他平躺回床上,“你最好恢复得快些,拖久了对身体不好,你太年轻,不该留下后遗症。但我不会在你病情一好转就离开,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带你回巴萨,你就再也不用回皇马了。”

克里斯困惑地看着他,“您在说什么?”

“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想太多,”梅西劝慰道,“但你可以想想巴萨的生活,我会安排好一切,下半生你会一直住在巴塞罗那,留在我身边,等你恢复得好些我们再谈细节,现在我只要你想着巴萨,只要你同意,你就能过着喜欢的生活,一直在我身边,什么也不用担心。”

梅西抚摸着他的脸庞,指尖偶尔擦过他的头发。克里斯又累又倦,无法仔细思考,也不能和梅西长篇大论地说下去,他听从梅西的话,想着如果今后他一直在巴萨生活会是什么模样,他要不要同意……这真荒诞,他为什么要拒绝?巴萨没有血雨腥风,没有人把他当做棋子和盾牌,他不必再去战场上为一个背弃他的储君厮杀和送死,再也不用看着同伴倒在自己身旁,再也不用疯子一样地沾着满身满脸的血为同伴疯癫地复仇,再也不用看阵亡名单、参加葬礼,也不会再受伤,不会一次次以为自己死去、又带着残破的身躯醒来……

为什么不选择巴萨的生活?他在那里度过了一生中最快乐的六个星期不是吗?母亲为他准备了最好的一切,他会每天都来探望自己……迷糊着思考时,梅西的手在他耳畔轻轻擦着,克里斯想抓住那只手,却太困了,一动也动不了,他想要这样的生活,为什么要拒绝……难道他会忘记马丁把几近死去的自己丢弃在死人堆里的样子?

马丁的背弃比任何东西都让他心灰意冷。皇马的生活从来都不有趣,他一生都在军营中度过,得到的快乐少之又少,但他可以不要快乐、安逸,他只一心做国家需要他做的事。国家让他出战,他出战了,国家让他攻城略地,他也做了,为了皇马他愿意流血、愿意送命,但他无法忍受自己拼死保护的储君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背弃同伴的人,他不想为这样的人卖命,他又不是个白痴,何苦要做这样的事?这一生都在为皇马拼命,也没得来什么好处……他自然不是为了好处才在皇马率军打仗的,可事情变成这样……

克里斯睡了过去,在梦中他回到了巴萨皇宫,他睡在小花园的套房里,身上没有伤口和疼痛,窗外淡淡的花香被风吹进来,醉人的味道萦绕在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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